第八章 债难消,离牛角【1 / 2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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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山的夜,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声音。

我瘫在冰冷刺骨的泥地里,怀里死死抱着那把破败黯淡的油纸伞。伞骨深处那点微弱的嗡鸣几乎听不见了,残留的暗金符文痕迹也彻底隐没,只剩下粗糙冰冷的触感,像一块普通的、快要散架的竹骨。可就是这破玩意儿,刚才硬生生扛住了聻气的冲击,还差点把那道要命的黑符给废了。

刘阿婆走了,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被暂时堵上的“窟窿”。空气里那股子混合着石灰、鸡血、碧绿火焰焦糊味和聻气残余的怪味,直往鼻子里钻,熏得人脑仁疼。

神魂上的枷锁依旧沉重冰冷,像一副永远卸不下的冰枷。左小腿上那道黑符倒是消停了,被伞骨最后爆发的金光灼伤后,它缩回了小腿肚子,颜色黯淡了不少,像一条被烫伤的墨蛇,盘踞在那里,冰冷依旧,麻痹依旧,只是暂时没了那股疯狂蔓延的凶戾劲儿。但我知道,这玩意儿没死,它只是蛰伏了。聻气退了,可它留在我腿里的根儿还在。
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,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。耳朵里嗡嗡作响,老周临死前的无声惨嚎和刚才聻气冲击留下的精神回响混在一起,吵得人心烦意乱。

不能躺这儿。天知道这地方还会不会冒出别的幺蛾子。

我咬着牙,忍着左腿钻心的麻痹和全身的酸痛,用伞当拐杖,一点一点,把自己从冰冷的泥地里撑起来。每动一下,都感觉骨头在嘎吱作响。油纸伞的伞骨抵在泥地上,支撑着我大半的重量,入手冰冷坚硬,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重感——至少它没散架。

深一脚,浅一脚,拖着那条半废的腿,我像个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活尸,挪回了村西头李家那间偏房。天边已经透出了一丝死鱼肚白。

主家老李被我这副比昨夜回来时更凄惨的模样彻底吓懵了。脸白得像纸,嘴唇哆嗦着,想上前搀扶又不敢,眼神里除了敬畏,更多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。他大概以为我昨晚又去后山跟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干了一架,还差点把命搭进去。

“张…张师傅……您……您……”他语无伦次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。

“水……热水……”我嘶哑地挤出两个字,喉咙干得像砂纸打磨。

老李如梦初醒,连滚爬爬地去灶房烧水。我把自己摔在偏房冰冷的土炕上,骨头都快散了架。怀里的油纸伞被我小心地放在炕头,冰冷的伞骨挨着同样冰冷的土炕。

神魂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,眼皮重得像灌了铅。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,或者说,被强行撑开。昨晚后山那一幕幕,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在记忆里。

聻气!那玩意儿竟然是聻气!鬼死之后化成的更凶的东西!牛角村这穷乡僻壤的地脉里,怎么会淤积出这种东西?周寡妇母子那点怨气,在这聻气面前,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!顶多算是个引子!那处地脉节点……根本就是个聻气的“泉眼”!

刘阿婆!她那手碧绿火焰的封印,那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咒言,还有她最后看我那复杂到了极点的眼神……这老婆子,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问米婆!她到底是什么来路?她把这把能对抗聻气、灼伤黑符的油纸伞给我,到底图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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